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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童”伪造了能获诺奖的实验,数据是P的,全球科学家竟无一人吹哨?

2024-07-02,阅读:211


美国科学记者尤吉尼·塞缪尔·瑞驰(Eugenie Samuel Reich)历时七年,深度调查了世界最大学术造假案,曝光了造假的全过程。|Archive


谎言背后,推手只有那个撒谎者吗?

2001年,一位年仅27岁的博士亨德里克·舍恩(Jan Hendrik Schon),愚弄了全球物理学家,伪造出一个堪称能得诺奖的实验。

全球上百座实验室在重复他的“虚假”实验,只有几名科学家提出了质疑,绝大多数人选择沉默。

美国科学记者尤吉尼·塞缪尔·瑞驰(Eugenie Samuel Reich)用七年时间,采访了126位科学家和期刊编辑,试图还原这起“物理学最大造假飓风”。


一位“物理天才”的幻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舍恩很可能成为新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瑞驰在《科学之妖——如何掀起物理学最大造假飓风》(Plastic Fantastic: How the Biggest Fraud in Physicsshookthe Scientific World)一书中写道,这几乎是当时物理学家的共识。

舍恩的研究领域是凝聚态物理和纳米技术。他宣称能够让有机分子具有高温超导性,还能够研制成有机单分子层晶体管。如果结果为真,足以获得诺贝尔奖。

仅仅是2001年,年仅27岁的他就创造了平均每8天发表一篇论文的纪录,其中分别有4篇是发表在《科学》和《自然》上,且全部是第一作者。


亨德里克·舍恩(Jan Hendrik Schon)|Getty Images


2002年,全球几百家实验室,前后投入上千万资金,重复舍恩的实验,但没有任何实验室能得到舍恩的结果。只有少数几人提出了质疑,但得到的回复是:“天才不会有错。”

即使面对夸张的论文发表速度,他的东家贝尔实验室(Bell Laboratories)依旧没有怀疑,甚至称其“已触摸到诺奖”。传言他已经获得普林斯顿大学教职。

但就在许多科学家迷失于舍恩的天才光环时,他的论文爆雷了。调查显示,舍恩共有16项学术不端行为,包括蓄意捏造数据等。


高明的造假

让舍恩身败名裂的,是一组仅仅标题不同的、而贯穿他的所有研究工作的重复实验数据。这一证据是由贝尔实验室(舍恩所在室验室)以外的两位科学家——保罗·麦克尤恩(Paul McEuen)和莉迪亚·索恩(Lydia Sohn)发现的。

“很明显,舍恩伪造的框架非常高明,以致他的数据看上去既有开创性,同时又有可信度。”

舍恩并不是在凭空猜测科学发展的轨迹,而是接纳了很多同行的想法。

瑞驰调查发现,舍恩将他所在的学术界提出的研究观点近乎疯狂地整合到了最终发表的论文中。这些观点让后来的科学家异常兴奋,舍恩将他们的精华部分转化成了伪造的、却极富吸引力的数据。‍‍‍‍‍‍

但这些数据并非天衣无缝。瑞驰说,其论文存在数据替换(Data Substitution)、数据精度不切实际(Unrealistic Precision)等问题。



比如,论文中求导后一条非常光滑的曲线。做过实验的人,都知道实验存在误差,求导会放大相对噪声。图中曲线的二阶导数过于光滑,说明不可能是实验实际测绘所得。|《舍恩调查报告》


舍恩承认,论文中的图是自己编造了一个函数做出来的,而不是实际测的。但他依然坚称结论正确,造假也只是让曲线更好看一些。


瑞驰认为,“如果数据幸运拟合了某位权威科学家的数据,那结论是毋庸置疑,从而使自己免于陷入尴尬之地。这也许是舍恩造假的初衷。”


在舍恩丑闻上,科学做对了,但并不是它本身,而仅仅是几名科学家做对了。无数的怀疑声音曾出现,但只有几名研究者真正将怀疑变成喝倒彩的口哨。


那些躲在幕后的科学家,是因为怯懦吗?



为“神童”放弃原则


“几乎整个制度都在为舍恩的造假开绿灯。”


瑞驰将矛头首先指向了贝尔实验室,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经历了互联网萧条时期带来的混乱,导致公司股价下跌。


贝尔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原本要求发表高质量论文,但在此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只是关注你发表的论文被引用的次数。


瑞驰称,这种趋势就变成一种压力,迫使舍恩的实验室成为追逐热点,在新的研究领域里,发表论文可为他的学校和科研小组提高关注度。


20世纪下半叶,编辑人员开始引入正式的质量检查控制制度——同行评议,同行评议能审查并剔除不合格的论文。舍恩的研究难道没有被审核吗?


很可惜,由于舍恩的天才名气,他发表在顶级期刊上的论文没有经过严格的同行评议,而是开了“绿灯”。



贝尔实验室曾出过11名诺奖得主,被称为是“诺贝尔奖”的摇篮。|Getty Images


同行评议制度给人带来了就另一种压力,因为科学家们感到她们需要向审稿专家展示符合更高标准的数据,让审稿专家对论文稿产生比较深刻的印象。


《细胞生物学》的编辑迈克·罗斯纳(Mike Rossner)发现,有近四分之一的科研工作者在获得真实的实验数据之后改善她们的实验结果,如利用图像编辑软件去掉有瑕疵的部分。


这也是舍恩数据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之一。


躲在背后的科学家


那些躲在幕后的科学家,可能并不完全是怯懦。

瑞驰分析说,科学界有个广为认同的假设,即科学是自我纠错的过程,将来的研究会解决任何存在争议的问题。这也意味着假如某研究人员撒谎最终一定会被揭发。

而对新的学术观点过多地泼冷水,并不利于学术创新的展开。因此,学术期刊对待新观点会比较宽容,许多科学家也不愿公开宣称他人造假,更多地依赖于这种自我纠错机制。

外部人员去评估这种造假情况及其困难,除非当事人双方原先在一起工作,且有内部的证据。弄得不好搞成冤假错案,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瑞驰写道,正式因为种种机制问题,舍恩的谎言没有被立刻拆穿。但东窗事发后,舍恩不但被贝尔实验室开除,连他的博士学位也被康斯坦茨大学撤销。

瑞驰在书中将舍恩比喻成希腊神话中的伊卡利斯。

传说中,伊卡利斯为了和父亲逃出囚禁他们的小岛,用蜡制成翅膀粘在身上飞了起来。兴奋过头的伊卡利斯不顾父亲再三警告,飞得离太阳过近,结果被阳光烤化蜡翅,一头栽进了海里……

只有虚假的东西,才会在烈日的灼烤下融化,而真相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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